雖然這僅是我自己的想像罷了。但我總以為，外婆的回憶在奶媽離去到她出嫁之間的空白，似乎在說著，沒了她愛的人的日子，不值一提。她那個年代的女人們，也的確是被教導成不能有自己。女人都是為別人在活著。她也的確直到神智還清醒的最後都實踐著這樣的生活模式。
相信嗎？我跟她一起坐在客廳裡時，我不過是望了桌上的零食一眼，她接著下一秒就要打開給我吃。
看著她所愛的人需要什麼，就快去拿來，這就是她愛人的方式。幾乎也可說是，她生存的意義。
你想要什麼？你想吃什麼？讓我知道讓我知道讓我知道讓我為你做點什麼..
無怪乎，關於家事，外公一直什麼都不會做。而且是不會到了近乎神奇的地步。據說當年我出生前夕外婆曾經帶著哥哥去親戚家住了三天，那三天外公是靠著吃餅乾活下去的。而經過那三天之後，外公終於學會燒開水了。
可是說起來，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畢竟，那時候阿姨跟舅舅們應該還沒有離開家吧？外公一個人吃餅乾過三天也還罷了，帶著一窩孩子們大家一起吃餅乾活三天就有點詭異。
之所以詭異是就當年的物價來說拿餅乾當飯吃太浪費錢，這種既費錢又不夠顧家的行為外婆絕對不可能允許。可是「外公靠吃餅乾過了三天」這個說法是眾口一致，從無不同版本，所以我想也許外婆把阿姨跟舅舅們一起帶去了親戚家，只是因為哥哥才是重點所以他們就變成了不須一提的隱形行李？
另一個不可思議是，外公是武漢大學的化學系畢業生。我想，他應該早就知道水燒開是什麼樣子吧？
當然也可能，是這個家族裡的人，都在不知不覺間將外公對家事的陌生程度跟外婆對他的愛做了連結，以致於外公對家事能有多無能彷彿就代表著外婆對他的愛與照顧有多深？
外婆確實擁有一個引以為榮的丈夫。
對她而言，這個受了新式教育的英俊少年丈夫沒有背棄婚約，依舊順著父母訂下的媒妁之言娶了她，也沒有藉著抗戰的離家多年去找尋自由意志下的愛情，這就是她如蒙老天爺眷寵的驕傲了。
她也一直深信老天爺厚待她。
其實，原本來為外公說媒時，想訂下的是外婆的妹妹，因為他倆年紀相當。而不過就是剛巧到外婆家的一位親戚隨口跟外婆的母親說了一句話，就改變了整件事情。
妳這事情可不是反過來了嗎？哪裡有姊姊的親事還沒訂就先談妹妹的道理？
就這樣，訂下的新娘從妹妹變成了姊姊。
對家長來說，反正門當戶對的親事圖的是藉著結親鞏固家族間的關係，姊姊妹妹都無所謂，只要是那家的女兒就好了。但是對於當事人來說，卻是左右整個人生的巨變。
之後，沒官做的劉家窮了。外婆的妹妹不像外婆跟著外公到了台灣，她在家鄉繼續過了一輩子窮日子。不過也虧得這份窮困，後來才讓她免於被打成黑五類。
外婆跟她妹妹，很寫實地為我說明了，為什麼過去舊社會的女人，婚姻就是人生的一切。
相信嗎？我跟她一起坐在客廳裡時，我不過是望了桌上的零食一眼，她接著下一秒就要打開給我吃。
看著她所愛的人需要什麼，就快去拿來，這就是她愛人的方式。幾乎也可說是，她生存的意義。
你想要什麼？你想吃什麼？讓我知道讓我知道讓我知道讓我為你做點什麼..
無怪乎，關於家事，外公一直什麼都不會做。而且是不會到了近乎神奇的地步。據說當年我出生前夕外婆曾經帶著哥哥去親戚家住了三天，那三天外公是靠著吃餅乾活下去的。而經過那三天之後，外公終於學會燒開水了。
可是說起來，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畢竟，那時候阿姨跟舅舅們應該還沒有離開家吧？外公一個人吃餅乾過三天也還罷了，帶著一窩孩子們大家一起吃餅乾活三天就有點詭異。
之所以詭異是就當年的物價來說拿餅乾當飯吃太浪費錢，這種既費錢又不夠顧家的行為外婆絕對不可能允許。可是「外公靠吃餅乾過了三天」這個說法是眾口一致，從無不同版本，所以我想也許外婆把阿姨跟舅舅們一起帶去了親戚家，只是因為哥哥才是重點所以他們就變成了不須一提的隱形行李？
另一個不可思議是，外公是武漢大學的化學系畢業生。我想，他應該早就知道水燒開是什麼樣子吧？
當然也可能，是這個家族裡的人，都在不知不覺間將外公對家事的陌生程度跟外婆對他的愛做了連結，以致於外公對家事能有多無能彷彿就代表著外婆對他的愛與照顧有多深？
外婆確實擁有一個引以為榮的丈夫。
對她而言，這個受了新式教育的英俊少年丈夫沒有背棄婚約，依舊順著父母訂下的媒妁之言娶了她，也沒有藉著抗戰的離家多年去找尋自由意志下的愛情，這就是她如蒙老天爺眷寵的驕傲了。
她也一直深信老天爺厚待她。
其實，原本來為外公說媒時，想訂下的是外婆的妹妹，因為他倆年紀相當。而不過就是剛巧到外婆家的一位親戚隨口跟外婆的母親說了一句話，就改變了整件事情。
妳這事情可不是反過來了嗎？哪裡有姊姊的親事還沒訂就先談妹妹的道理？
就這樣，訂下的新娘從妹妹變成了姊姊。
對家長來說，反正門當戶對的親事圖的是藉著結親鞏固家族間的關係，姊姊妹妹都無所謂，只要是那家的女兒就好了。但是對於當事人來說，卻是左右整個人生的巨變。
之後，沒官做的劉家窮了。外婆的妹妹不像外婆跟著外公到了台灣，她在家鄉繼續過了一輩子窮日子。不過也虧得這份窮困，後來才讓她免於被打成黑五類。
外婆跟她妹妹，很寫實地為我說明了，為什麼過去舊社會的女人，婚姻就是人生的一切。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