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比較不愛

奶奶四個月前往生了。按照民間計算歲數的方式,她已經一百歲了。

以前,當我書寫關於外婆的種種時,曾有人對我說

妳一定很愛妳外婆對吧。


的確。我的確是透過書寫我記憶中外婆的種種,來紓解我想念她的心情。

而原本我以為,我不曾公開寫下奶奶的事情,是因為奶奶還在身邊,我不用靠著書寫來思念她,我想奶奶時只要去看她就行了。

但,其實並不完全是這樣。

現在的我,想念奶奶的心情並不亞於外婆,但我很清楚,書寫關於奶奶的事情絕對不會像書寫外婆那樣順暢。至少接下來的幾年之內,我都做不到。

一來是因為,兩位老人家的個性差異太大,相對於外婆的不吝講古,奶奶不大跟我們提以前的事情。過去在老家的種種,奶奶好像寧願忘記似的,極少主動提起,甚至就連我們問起來,她常常也是一副「那有什麼好說的」的樣子。以致於我沒有太多的材料可以說。

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是:我跟奶奶有許多太過相似的地方,這讓我很難坦然地陳述。

不管是優點或缺點,我都不想否認我跟奶奶之間的共通點。
甚至,某種程度上,就像是對著其他小孩的炫耀「我有這個喔!」那樣,我會巴不得表態「奶奶是這樣,我也是這樣喔~」

可是,我又不想暴露狂般地反覆在字裡行間強調「我也是」。

畢竟,那種「你看看那德行,就跟XX一個樣兒!」的句子,只會在充滿了感情的情況下被使用。愛憐,或者憎惡。

這裡沒有人會對我與我的家族有如此深刻的情緒。(應該沒有吧?!嗯?)

而我也不想將對奶奶的書寫剽竊為自我的剖析。

所以,短時間之內,應該並不會有關於奶奶的回憶文吧。

雖然我也是那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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