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專業遊記]有點突然又不太突然的東京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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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京後,跟多年未見的好友相聚,我們去了連鎖店和民居酒屋中野店。
點了飲料後,店家送上可愛的小菜。朋友告訴我,日本居酒屋的習慣是一定會送上小菜,而且這小菜並不是免費招待,而是要錢的……也就是說,店家會主動送上一個跟你另外收費的東西,不管你吃不吃,錢都是要收的

好微妙的文化差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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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經不喝酒,所以我點的是乳酸果汁飲料,朋友則點了一杯啤酒。
來到日本雖然才幾天,但這幾天晚餐吃下來,我已經發現日本人習慣「在晚餐時喝點酒精飲料」,不論男女,點餐之外另外點個酒類好像是理所當然?最常見的是啤酒,男女皆然。其次是清酒,女性有些會點紅酒……在日本這幾天,每一天的晚餐,不論是拉麵店還是定食店,舉目所見的日本客人,不論單獨用餐還是數人聚餐,桌上都是【餐點+酒】,無一例外。
在台灣,晚餐時喝酒也很常見,但通常是朋友們聚餐時才會,單獨用餐卻還點酒類飲料的情況並不多,喝酒通常是宵夜時間的餘興,相比之下,日本人的飲酒文化還真是根深蒂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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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吃不吃都要付錢的小菜外型很別緻,味道也還不錯。

這種把小菜擺得漂漂亮亮端出來的做法,是典型的日本風格,受此影響,台灣的餐廳現在也紛紛走起這個路線……我家族中老一輩的人總愛批評日本菜「好看不好吃」「看上去挺可愛,小碟子一堆,東西沒兩口」,關於「不好吃」這個評價我認為口味吃不慣是主因,「好看」的評價倒真不是過譽。傳統中式菜餚的確不特別注重擺盤,近年來台灣飲食主流逐漸從大桌菜走向個人簡餐,也順勢影響了擺盤方式。就結果而言,現在的台灣餐廳表現可說是好看又好吃?真是可喜可賀~

至於「小碟子一堆,東西沒兩口」這點,我個人感受這話的正確度是一半一半吧?
旅館裡提供的和食,真的是小碟子一堆,每個碟子裡也真的是東西沒兩口,但因為碟子的數量實在多,這許多一小口通通加在一起的份量也夠撐了。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套餐形式,而是單點的話,那份量可能就可能不那麼足夠?至少對我這個大胃歐巴桑而言會覺得好像少了點?

當天,我跟朋友兩人還點了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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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跟洋蔥絲的熱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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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燒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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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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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肉丸。

照片上看起來很豐盛?可是兩個人吃其實有點少,吃完以後會有種「好像還少點什麼」的不足感,可是要說餓也不至於……有種很微妙的不足感……

那,多點一兩樣不就好了?就「我要吃飽」這件事來說當然是這樣沒錯。但我覺得在意的是:這些菜餚的「單體份量」好像真的比較袖珍一點?如果在台灣,點同樣的菜色,可能就不會覺得不足。(顯示為中年婦女很多疑)

不知道是否上天有意在食量這件事上考驗我?隔天就讓我在短短的半小時裡從飢餓欲絕變成飽足滿點……

因為,隔天我去了築地市場。

不知道是否因為年關將近的關係?我去的時間其實已經接近中午,可是人潮還是很多。不少民眾到市場買魚回家,從地鐵站走出來朝著市場走去時,迎面而來很多人都是手提著數袋鮮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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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魚,築地市場裡這種賣做菜工具的店也不少。看見賣刀的店一度動念想買把好刀回家做菜用,但想到過海關說不定會因此很煩還是算了。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還好忍住了,一來台灣又不是沒有賣好用的刀,二來我家的娘親不管什麼好刀給她用都會變成爛刀……(為何突然說起媽媽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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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堅持「衝動購物」這種行為每個人都會有,只是嚴重程度還有購物種類的差別而已……我一度在這家店門口為了做豆腐用的木板盒子而心智陷入迷惑了一陣子,但我完全不會做豆腐啊,只能說因為我不知道這種木板盒子在台灣要去哪裡買於是就覺得哎呀好難得一見那要不要買回去呢……幸好馬上就醒悟過來了,不然現在可能會用木板盒子敲自己的太陽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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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築地市場內好吃的店家,網路上已經有很多旅遊前輩達人提到過,我也無須贅述,只能說排隊的人潮真的很驚人。沒人排隊的真的就沒人排,很好奇這些沒人排隊的店老闆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目睹這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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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最知名的兩家壽司店:大和壽司跟壽司大。光看人潮就知道店在這邊。

我去的時候,大和壽司門口等待入場的客人只有四五人,因為他們當天已經完售。不知是否因為這樣?隔壁的壽司大人龍排得極~~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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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司大的排隊人龍從店門口一直延伸到馬路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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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轉彎過來繼續排!

順便一提,這次來日本終於見識到日本人對於排隊的規矩:不管人潮有多少,都以不妨礙他人動線為原則。

日本人排隊、守規矩這點可說是已經普遍獲得世界級的肯定,不過我這次觀察到的是他們的排隊文化不僅僅是「不妨礙他人通行」,而是「不妨礙他人原本的動線」!

按照我們的習慣,不妨礙他人通行就是在人龍間留個可以通過的通道讓人走過即可。但這就有個問題:這個通道要留在人龍的哪裡?
所以,在台灣,排隊的人龍通常並沒有一個特定的地點是空出來保留為通道的,就結果上來說,其實是「只要你開口說借過大家就一定讓你過」,或者現在大家有時候比較細心體貼成為「只要看到你要過去的樣子大家就會讓開讓你過」。如果只考慮「過得去」這點,台灣是已經做得不錯了。
但是在日本,則是「如果這裡原本存在既定的動線,這個位置就要空出來」,換言之,只要有人會「經過」的地方就要空出來。所以舉凡大門入口、十字路口,或是哪怕很小的樓梯間、小巷口等等,排隊的人龍都一定會自動在此「留白」一段,讓原本就從此地經過的人可以保有他們原本的動線直走即可,完全不用繞路,也不用開口。

我個人認為,這背後的價值邏輯就跟我之前提到的車站標示牌式樣統一的意義是一樣的:公眾便利性大於個人意志。
我在日本旅行的幾天裡,可說是處處感受到這套價值邏輯的影響。

回頭講築地市場。(上了年紀的人講話就是會東拉西扯)

因為受到大和壽司完售的衝擊,我不免擔心大牌長龍的壽司大是否也已經不再接受後續的排隊,所以先去門口問店員,店員禮貌而小心翼翼地告訴我:「可以排隊,但現在大概要等三小時喔……」

三小時?這真的很令人震驚……但想到第二天就休市然後日本就過年了,等他們年假結束我也要回台灣了,現在不吃就要等下次來日本才吃得到……於是我毅然決然地堆滿笑容(可能是下定決心後的豁達?)回答店員「沒問題!我了解!」於是店員也堆滿了笑容頻頻點頭(難道之前那個小心翼翼是怕我聽到要等三小時就火大揍人嗎?)。

三小時的等待真的不是一段短時間,此時就特別覺得手機遊戲是很重要的發明,在此奉勸各位,就算你平時不玩遊戲,手機裡面也一定要準備三五個遊戲以備不時之需。手機裡的遊戲就跟女人包包裡的衛生棉一樣,平常不用沒關係也沒多佔什麼空間,臨時要用萬一沒有就很懊惱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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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地市場因為就在港口邊,離海很近,所以空中有很多海鷗飛來飛去,這也算是海岸邊城鎮特有的風景吧。
在排隊的三小時中,當我玩手機遊戲玩煩了,就抬頭看看天上的海鷗解悶……不知是否上天了解我需要海鷗解悶?期間竟有兩隻海鷗在空中短暫地打了起來!這衝撞、迴身啄擊、敗退、追擊、終戰,雖只數秒便已結束,但這一場空中肉搏戰著實為這三小時的等待中最精彩的演出!

當天原本就下著毛毛雨,我沒帶傘,也不想買,便將就著防水的雪衣帽子頂著先,但等待的期間雨一度轉大,正當我有些後悔應該在半路上去便利商店買傘時,壽司大的阿婆店員竟然特地去店裡拿了傘來給我用!真是太感謝了!


歷經漫長的等待,我也已經餓到臨界點,終於排到門口,可以向店內一窺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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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不大,有三位師傅同時勤奮地工作著。
老實說,之前看不到店裡的情況,也還罷了。現在因為看得到店裡的情況,就忍不住會對裡面那些明明已經吃飽,卻還坐著不走,一直喝酒喝酒喝酒的客人感到十分不耐!如果他跟師傅加點幾道壽司,那也罷了,偏偏沒有!就只喝酒!看著他酒一杯接一杯喝下肚,我心裡的咒罵是一句接一句地冒出來……(有人要猜我罵的是這張照片裡的誰嗎?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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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司大能夠點的餐基本上只有兩種,魚料的種類完全由師傅決定,如果套餐出完之後還有想吃的,可以再加點。門口的阿婆店員會先問你要哪一種。估計是要計算店裡魚貨的存量夠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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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當然是先來杯熱茶跟熱毛巾,店裡的店員會隨時為客人添加熱茶。

接下來,不多說,就是一連串的壽司連發囉~我點的是3900日幣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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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個特寫,看看這魚肉表面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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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司大這道套餐,最後一道壽司讓顧客自選,我選的是白子軍艦卷。

之前還有一道比目魚壽司我忘了拍照,所以整套套餐應該還要再加上比目魚壽司才完整。之所以會忘了拍照,一方面是因為壽司太好吃讓我迫不及待,另一方面是因為為我捏壽司的師傅問我從哪裡來,我告訴他我是台灣人之後,他送上比目魚壽司時就用中文跟我說:「比目魚,不要沾醬油。」
這突來的驚喜讓我當場反射性地奉命把比目魚壽司不沾醬油吃掉,所以就忘記拍照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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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會講中文的壽司師傅,很可愛吧~
他非常非常親切,之後每道壽司都用中文告訴我是什麼魚,有幾道他還不知道的,就指出菜單上的漢字給我看,非~~~常貼心!(可愛又貼心的少年歐巴桑很難不喜歡呀~)

現在台灣去築地市場的觀光客真的很多,我在壽司大店裡用餐時,現場的客人大約有一半是台灣人,加上壽司師傅們熱心用中文介紹魚料,店裡說中文的人一度比說日文的人多……

雖然經過三小時的等待讓我餓得要死,但用大約半小時的時間吃完整套套餐之後就覺得剛才的飢餓彷彿是一場夢。不過也因此我很難判斷套餐的份量到底算多還是少?因為之前的飢餓度並不普通,所以我猜如果不是那麼餓的話吃完可能會覺得很撐?可是也可能我已經餓過頭了所以這份量是個剛好的量?總之這樣算多還是少對我來說至今是個謎呀~

用餐完畢後,我立刻非常滿足地走出壽司大。(是的,那種一直賴在位子上喝酒毫不考慮外面等待的客人的行為我是絕對不會做的!)(顯示為中年婦女的記恨)
此時雨已經下得很大(所以說我們怎麼能賴在位子上喝酒不考慮外面排隊的人呢!是不是?是不是?)我撐著店員阿婆的愛心傘,摸著飽足的胃,懷著滿心的暖意跟感謝(還有對賴在位子上喝酒不離開的客人的鄙夷),結束了我的築地市場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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